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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南地北抚松人长白山的雪middot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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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白山的雪·当年的“知青”路

张路

长白山的雪

纷纷扬扬,潇潇洒洒,大地在她的絮语中熟睡。

这是七零年的一个雪夜。我随父母坐火车来到了长白山脚下的泉阳镇。夜很黑,远处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山影,火车的叫声凭添了我心的凄凉——我的未来将在这里度过,因为我是“右派”的崽子。

泉阳林业局中学:我在这里度过美好的中学时代。记得第一天来念书,同学们在学校里玩耍,嘻笑着你追我赶,有的打雪仗,有的在雪地里摔打取笑。学校的百米开外就是森林,树上挂满了雪,林里白茫茫一片。这时,不知谁喊“啊!狍子!”。只见一个象鹿模样的小动物跑了过来,一下子学校乱了起来。大家追逐着这个傻狍子(不傻怎么往学校这人多的地方跑呀)。这时,别的班同学把狍子摁住了,我们班的同学围了过去,硬是抢了过来。同学费殿臣更狠,摁住狍子怕跑了,把狍子腿给掰折了,他把狍子背在肩上,几个同学护着他雄纠纠、气昂昂离开学校。一节课后,只见他们回来,把一块块割好的狍子肉分给大家,我也分到一块;那是我第一次吃狍子肉。

长白山的雪好大,每天清晨都有雪花落下,要是下大雪,开门都费劲。初下雪时,往往雪片并不大,也不太密,如柳絮随风轻飘,随着风越吹越猛,雪越下越密,雪花也越来越大,像织成了一面白网,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。又像连绵不断的帷幕,往地上直落,有时刮风连着雪把人打得都睁不开眼睛。这真是老北风,风中的霸,腊月的雪,雪中的沙。雪盖满了屋顶、马路,压断了树枝,淹没了万物,阻塞了道路,天地一袭白色。这就是长白山的雪。

寒假,我随着同学们到树林里去拉柴火。茫茫森海,羊肠小道,阡陌纵横。无风的日子,太阳暖暖地照在大地,拉着爬犁来到森林的边上,拿出斧锯,不管看好哪棵树,用锯把树放倒(那个年代是无*府状态)。森林里的雪很深,有的地方雪深到腿根部。树放倒后,还要锯开一段段,然后扛到道旁,放到爬犁上。装满木头的爬犁:拉起来是很累的;尤其是没干过这活的,它需要的是巧劲。怕的是在低的洼地,爬犁掉到那里累死你;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爬犁刚落下洼地一使劲,顺势拉出来。累了,就躺在雪地上,仰望天空,这时,就有的同学拿出卷的旱烟放到我的嘴里,劝我抽一口,告诉我吸烟是很解乏的。我真的吸了一口,啊!真舒服呀,一会真的不累了(还行,我没上瘾)。长白山的森林雪是很干净的,渴了就抓把雪放在口里,凉凉的很爽,饿了就吃几口苞米面的煎饼,那时在煎饼里裹点白糖或油炸果子是最好的食物了,可惜没钱买。虽然我是城里来的孩子,干起活来我也不让份。家里的柴火慢慢堆了起来,家里有烧的,屋里就暖和多了。

算起来,从跟随父母下放到抚松,到落实*策回沈阳,20几年的岁月了。我一直没有忘记长白山的森林,没有忘记那里的雪,那白白的世界印记着我的少年时代无奈的梦。但我感谢命运,感谢艰难,感谢那个时代给我的机遇,它使我坚强,给了我面对困难无所畏惧的勇气,给了我无数向上的力量,使我更富有爱心,平和对待一切,我爱那里的雪,更爱那里人们雪一样洁白的心灵……

当年“知青”路

70年因父亲“右派”问题,我随父母来到了长白山脚下的泉阳镇。在林业局子弟中学毕业后,我被分配到泉水林厂当“知青”。因为我随父母已属于下乡插队落户,但好在泉阳镇办化工厂,答应把我家户口改为城镇户口;所以家里商量后,不让我去当“知青”。因为我们家知道,可能“知青”永远回不了城镇,我一直就没有到那里;“知青”的路也就与我无缘了。

中学毕业后,我到过很多地方打工。后来县里办化工厂,我随父母来到了县里,我家的后面就是我妻子的家。记得是一个秋天的季节,妻子那年也就16岁左右,她当时穿着深蓝色的(当年不管男女都爱穿的)立领上衣,不知道怎么弄的,她的左胳膊缠着白色绷带,用一个线掉在肩上,站在人群里,在看一个手扶拖拉机翻在路旁的沟里(妻子一直保持着爱看热闹的“好习惯”)。她站在那里,大大的眼睛,忽闪忽闪地,满有兴趣地看着,黑黑厚厚的头发,扎着刚过肩的两条小辩,山里人少有的健康女孩形象;让我多看了她几眼,心想,这么漂亮的女孩是哪里的呢?

慢慢地我知道,她就住在我家后面。那时她还在念初中,我总是注意她,她去别人家学习,我会借机去看她;她到江边洗衣服,我也会拿些衣服去江边,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洗衣服。她看我来了,就把我洗的衣服拿过去,帮助我洗完,渐渐我们熟悉起来。经过父亲的一位朋友介绍,我父亲认识了她的父亲;母亲还时常去她家里,给她母亲看病。我们偷偷地好了起来。她中学毕业了。县城里也在搞“知青”下乡,她告诉我:明天要走了,欢送会后,还要在县里游行一圈。我早早来到了县百货商店的路口,等待着“知青”队伍的到来,远远地看到一群群的队伍向我这边开拔过来,我在人群里搜索她的身影,终于看到了她:背着行李,行李后面还放着一顶草帽。她边走边望着我,在我们相互看的瞬间,我和她的眼泪滚落下来。慢慢地,她走了过去,我慢慢地看着她消失在人群里。那几秒的相见,几秒的一瞥,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,刻在了我终生的记忆里。那是人生中最最纯洁的真爱!

在那个年代,如果让别人知道我们搞对象,对她抽调回城是有影响的。我经常给她写信,在信封上落下她父亲的单位。别人以为是她父亲的来信,谁都不知道我们的相爱,我们时常写信互通爱的信息,就是不敢让别人知道我们的相恋。我们相隔有六十至七十里的路程,虽然距离不是很远,但我不能去打扰她。每次回来她说很累,尤其在秋收季节,用背筐背着将近百八十斤的玉米,走在下山的路上,膝盖骨和小腿在负重载的压力下,累得恨不能马上跪在地上。她经常躲在背地里自己哭,那时她刚刚19岁;想想现在的19岁女孩子能做什么呢?

妻家姐弟七个孩子,她在家排行老三,妻打十三、四岁就要到三、四百米的路去跳水,要用手摇农家少有的轱轳,从很深的井里把水摇上来,回来时还要走三、四十米的上坡路。如果是冬天,井旁都是被洒下的水冻得厚厚的冰层,一不小心就会跌到井里,那是十分可怕的事情。挑起水来还要格外注意,小心被冰滑倒。在那艰难的岁月,不知妻是怎么度过的,如今她的后脖根处还留下被扁担咯下的硬包,她说那里经常很痛。在我的记忆里,只有在长白山林区抬小杠的男人(几个健壮的男人用木杠,一头一人,挑起几百斤或几千斤的木头)才会在后脖根处留下被木杠咯下的硬包。我经常给她按摩后脖根处留下的被扁担咯下的硬包。

一天,一位江苏的画家到县里写生,我自告奋勇领他来到了妻的“知青”点。妻下乡的地方叫*家崴子,小村不大,依山傍水,松花江的水就在村边流过。村的南边,依水边的山石,象被刀劈了似的,立陡立隘,非常险峻。在两山之间,一条铁路围着村庄划过一条弧线伸向远方。画家非常喜欢这里,借此我和画家住在“知青”点。我看望了她,于是我就可以每天看到她了。我偷偷在她的被里塞进五元钱,还有一双袜子,一支钢笔。那是我第一次给女孩子送礼物。

冬天来了。长白山的冬天满目皆白。我和朋友来到了仙人桥小镇,约朋友小聚,在那里住了一夜。清晨,我早早起来,开始了习惯的跑步锻炼,想起爱人下乡的山村离这里不算太远,约十里左右路程。我便顺着火车道向那里跑去,我穿着深蓝色的运动秋服,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有节奏地向前跑着。火车道的两旁是一座座的高山,越过一个个小溪,路过一座座山脉,脚下的雪被我的步伐踩的“吱吱”做响。我喘着粗气的口里象冒着烟的烟筒,瞬间就和周围的空气融化为一体,不知不觉闪*家崴子闪现在前。我站在村前铁路的桥头,望着不远的“知青”点,我不敢向前迈进一步,我不敢让别人知道我与她的一切。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,我顺手在桥边抬过一块大石头,放到桥头边,拍了拍手上的雪,深情地望了望爱人的驻地,然后又跑回了仙人桥小镇。一路上有爱人的微笑陪伴着我,我身体没有一丝寒意;回到住处才发现,秋衣已被汗水浸透了。

回到家,我赶紧给她写封信,告诉她我去过那里,而且还在铁路桥的南端放块大石头。虽然我没有参加过当年的“知青”锻炼,但妻子的这段路让我体会到了真情的存在,体会到那生命的艰辛、劳动的不易。如今,岁月已过三十年的光景,然而,那美好的年华历历在目,妻那当初朴实的笑脸依然如在眼前。当年的“知青”路虽然很苦,但它锻炼了一代人,让我们这一代人懂得了如何应对困难,更加坚强。

(附:

上世纪五十年代,张路父亲曾就职黑龙江省肇州县第一任公安局长,东北司法部,在辽宁省公安厅、沈阳市公安局、本溪监狱长、沈阳监狱管教处处长等要职;母亲是公安系统一名医生。

年,张路父亲被错划为“右派”下放劳动改造。年,张路全家被遣送到吉林省抚松县。张路的父亲为泉阳建立起泉阳明油厂,抚松县化工厂。张路曾在抚松百货公司当过美工,设计商店的橱窗等。年落实*策全家返回沈阳。张路父亲官复原职,母亲也回到原单位。)

张路艺术简介

张路,字汉旭。毕业于鲁迅美术学院,拟墨阁书画院院长,辽宁文学院特聘书法教授,中国微雕家协会副主席,辽宁省国画院副院长,大东区书法家协会副主席,沈阳书画院特聘书法家,三冷印社名誉顾问,吉林抚松县书法家协会顾问。书法师承著名书法家哲成先生,微雕师承著名微雕家王秉正先生。曾得到沈延毅、聂成文、郭子旭、徐炽、胡崇炜等先生指教。

名字收入《中国当代书画家大辞典》,是中国十大微雕家之一,沈阳市图书馆为其建立终身艺术档案,《沈阳百科全书》收入艺术成就。书法初学柳颜,后学王羲之、*庭坚、米芾,近年主攻王铎和傅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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